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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 謎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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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醫生和小陳同志在亂成一團的港島玩傾城之戀私定終身的把戲, 卻不知另一邊, 情況已經危如累卵。

南部事務所傾巢而出, 老王以下所有中層幹部,都領著各自人馬連夜直奔“毒牙”老巢。這件事鬧得太大,連當局都不得不與事務所進行合作。

造成騷亂的罪魁禍首, 大多數只是違規飼養的低智慧外星生物。即便如此,人類的戰鬥力也無法和他們同日而語, 昨夜的戰鬥, 幾乎是一邊倒的血腥屠|殺。

為了保護普通群眾, 警方和軍部蒙受了巨大損失。

幸好,獨角鯨速度極快, 林科長率領小隊首批到達,見狀立刻接過了巷戰清掃的工作。人類的機關部門退居二線,轉而開始控制輿論,努力安撫民眾的恐慌情緒。

建築搖搖欲墜, 一名女子抱著女兒猛沖出來,脫力般跪倒在墻角。她身後,房屋轟然倒塌,然而, 災難並未離她遠去, 忽地,一片陰影罩上她的頭頂。

“媽媽——”小女孩被她護在懷裏, 正對著形貌可怖的外星生物,嚇得連哭都忘記了。

“當心!”林科長出手如電, 一把拽住尾巴,揪著那異形,輕巧地甩進了獨角鯨的包圍圈。

怪物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,瞬間被霧氣吞噬。

小女孩眼睛上還掛著淚珠,呆呆看著這一幕。

“噓,沒事了。”林科長柔聲安撫她,自己卻皺起了眉頭——實在是太多了!對他們而言,低等智慧生物很弱,但前仆後繼地趕來拖延時間,實在是麻煩透頂。

他煩躁地嘖了一聲,接通衛星通訊,心想“毒牙”這些年銷聲匿跡,是他媽開辟了外星生物養殖場嗎?恐怖組織,在線種田?

S市事務所作戰室,白聽完林科長的匯報,也陷入了沈吟。

老王憂心忡忡地說:“到現在為止,全都是些蝦兵蟹將,竟然連一個主要成員都沒露面,這真是……”

兩人對視一眼,都從各自眼神裏看出了警惕的意味。

——最壞的狀況,毒牙已經離開了港島。若說要聲東擊西,如今防禦最薄弱的地方,可不就是s市!

而路影的目標,從始至終,也只有一個人。

祝昀坐在白身後的沙發上,腦袋一點一點,就快睡著了。從混亂爆發開始,白恨不得把他給拴在褲腰帶上,走到哪兒帶到哪兒。

感覺自己被輕手輕腳地抱住,祝昀瞬間恢覆了清醒。他猛地彈起來:“怎、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”白安撫道,“你太累了,我帶你回去休息。”

祝昀晃晃腦袋,才發現自己已經坐上了車。白開車的姿勢很熟練,窗景飛快倒退,他在車流間從容穿梭,油門踩得飛起。

沈默片刻,祝昀說:“……你有駕照嗎?”

白動作一頓,狀若無事地挪開了視線。他小聲說:“我有駕駛證的。”

“什麽駕駛證?”祝昀瞇起眼睛。

“……A1跨星系飛船駕駛證。”

祝昀:“……”

五分鐘後,在祝昀的強烈要求下,兩人交換了位置。要不然,白因為無證駕駛被拘留教育還是小事,萬一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,“毒牙”大概做夢都能笑醒了。

白很不服氣地嘟囔說有什麽關系嘛,他連開飛船都沒出過差錯,開個車還能被抓?更何況,這個點怎麽會有交警……

話音未落,拐過彎道,就看見路口停著一排查酒駕的警車。

白:“……”

趁著祝昀吹氣的功夫,交警打量了一下他通紅的眼睛,疑惑道:“嘶,同志你怎麽了?疲勞駕駛可要不得。”

祝昀擡擡眼皮,淡定扯謊:“跟男朋友吵架了。”

交警:“……”他看了眼駕駛座上滿臉不開心的白,猶豫片刻,還是勸道,“別邊哭邊開車啊,等情緒穩定了再開。出了事故再後悔可就晚了。”

祝昀松開測試儀,垂眸應了聲好。他嘴唇紅艷艷的,熬夜熬紅的眼眶像是剛哭過,示弱的姿態削弱了淩厲的五官線條,看得人心裏癢癢。

交警揶揄道:“嘿,要是真鬧到分手了,要不要考慮一下……”話未說完,就被副駕駛上那個冰山似的男人狠狠剮了一眼。

祝昀擺擺手,忍著笑跨回車裏。

經此一次,白周身異常沈重的氣氛終於削弱了。祝昀放慢車速,道:“說說吧,到底怎麽了?”

白猶豫片刻,終於開口:“S市……可能也不安全了。”

“所以你希望我回郊區躲起來?”

白點點頭。

祝昀噗地笑了一聲:“下次直說就好,怎麽,這種時候我還會跟你杠?”他輕聲嘆了口氣,“我留在這裏,也幫不上什麽忙,起碼不能給你添亂吧?”

白明顯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,我以為……”

“嗯?”

白扭頭看向遠方的天際線,目光描摹出整齊漂亮的都市剪影,像是透過它,看到了更久遠的一片繁華城市。他記憶中的影像只存在了短短一瞬,便在戰火中坍塌,化作千裏焦土。

——我以為,你會固執地留在最前線,戰鬥,戰鬥,直到我失去你。

“白?”

白猛地回過神,煉獄般的景象消失了,眼前仍舊是一片平靜的窗景。

就在祝昀以為他不願回答時,白突然開口了。他靠著車窗,輕聲說:“……凡是你所愛的,也都將成為我的責任所在。”聲音很輕,卻字字穩妥,仿佛是一句只說給他自己聽的承諾。

祝昀楞了楞,旋即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,熱血隆隆奔向心頭,莫名產生了強烈的共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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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祝昀咬緊牙關,隱約覺得記憶深處有什麽情緒翻湧上來,比之愛情更為激烈慷慨,卻令他怎麽也抓不住頭緒。

白眼中神色晦暗不明。他短促地微笑了一下,轉開視線,提醒道:“到家了。”

“……啊,哦。”祝昀有些恍惚,遲鈍地意識到車已經停在了車庫門口。

把人護送到家,又重新安排了院子周邊的守衛,白沒有停留太久,便掉頭趕回事務所。祝昀站在臥室窗口,目送他匆匆離開,只覺腦中記憶紛雜,像是缺了最重要的一片拼圖。

祝昀收攏手指,握緊了窗臺邊緣:我到底……該想起些什麽?

與此同時,徐陳二人也順利抵達了愉景灣。

和徐文暢料想的一樣,游艇會所人去樓空,碼頭上停泊的船只開走了大半。他們輕易找到了徐家的船,準備往南繞道去珠海。

海上風平浪靜,陳墨晨從客艙裏翻出一副花哨的墨鏡,幹脆往甲板上鹹魚一躺,明明是逃亡,卻搞得跟度假似的。

徐醫生負責開船,扭頭瞥見他四仰八叉地躺著,忍不住啞然失笑。他將視線轉向平靜無波的海面,那抹笑容突然凝固了——略帶渾濁的海水下,竟出現了一片巨大的陰影!

這陰影是如此之大,目力所及,甚至看不清全貌。若不仔細打量,或許只會以為是這片海域顏色較深。

徐醫生不敢置信地摘下眼鏡擦了擦,重新戴上,面色陡然凝重起來。他立刻打轉方向,高喊了一聲陳墨晨的名字。

就在這時,船底像被什麽東西刮擦了,震感很輕,卻令徐文暢汗毛倒豎——他們蹭到了水下不明物體僵硬的表面。

陳墨晨暈乎乎地爬起身,揉揉眼睛,罵了聲臥槽。

“文暢?”他連滾帶爬地奔上舷梯,“這他媽什麽鬼啊!”

徐醫生薄唇緊抿,冷汗涔涔而下。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,船只無法行動,居然是在這巨大海洋生物的背脊中央擱淺了。

與它龐大的身軀對比,一葉扁舟顯得如此渺小。只要它翻個身,甩甩尾巴,甚至不用主動來襲擊,他們就會立刻葬身海底。

擱淺後的游艇寸步難行,而巨型生物也沒有動彈,暫時就這樣僵持在了原地。

更糟糕的是,游艇自帶的小救生艇沒有動力系統,光靠手劃,恐怕到天黑都不可能離開這片海域。

換而言之,進退維谷,他們竟被困死在此處。

陳墨晨說:“楞著幹嘛?開啊?”

徐文暢轉過腦袋,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突然用力摟過他的後腦,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。

陳墨晨:“唔……欸?唔嗯……餵!”

唇舌糾纏片刻,徐醫生被猛地被推開。兩人呼吸急促,徐文暢低喘著,飛快地脫衣服:“來做吧?”

“?”

“我們大概要死了,抓緊時間。”

“噢……”陳墨晨呆呆地應了聲,直到徐醫生開始脫褲子才反應過來,“啊???”

徐文暢不耐煩道:“嘖,陳同志,你不還有個畢生心願嗎,還是說你想抱憾而終?”

陳墨晨一臉懵逼:“?”

徐文暢已經甩開了最後一條褲子,坦然站在衣服堆裏。他淺色的薄唇上下一碰,淡定道:“想上我嗎?”

陳墨晨:“!!!”

兩人相對而站,倒是陳墨晨整張臉都漲紅了,抖著手開始解自己的扣子。徐醫生原地等了片刻,見他抖得跟中風似的,主動上前扒拉下那條臟兮兮的襯衣。

陳墨晨:“你你你……”

“少廢話,”徐文暢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視線,輕聲道,“快點。”

第一眼看到那支限量鉑金表,徐文暢就知道他的戀人戴著一定非常漂亮。他在心底幻想過無數遍,讓陳墨晨只戴著那支表,在昏暗的燈光下,以各種姿勢被欺負,被刺激得流汗、流淚、低聲求饒。

只是沒想到,第一次用上這支表,卻是在他自己周身劃出了紅印。

這一場浪潮來得無聲卻激烈,翻滾過艙室的每一處角落,留下暧昧痕跡。

大概是死亡當前的緣故,徐文暢竟沒有覺得多少疼痛,只是狂熱地回應對方,拋下一切準則,拋下一切羞恥,來償還一場如夢般赤誠的愛。

腦中驀地炸開燦爛煙火,雲雨初歇,兩人卻仍不願松手,廝磨著親吻彼此,再說些平日裏羞於啟齒的,熱切浪漫的情話。

再度交換了一個漫長到窒息的吻,徐文暢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酸疼和疲憊。

好像……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?他微微皺起眉,躲開陳墨晨小狗撒歡似的熱烈舔吻,啞聲道:“先起來,去水邊看看。”

“嗯?”陳墨晨有點不情願,卻仍聽話地爬起來,趴到欄桿上往下看。

徐文暢說:“那玩意兒還在?”

“嗯……”陳墨晨歪歪頭,“從剛才到現在,它好像一動都沒動,是不是睡著了?”

一動不動?徐文暢腦中靈光閃現,就在此刻,他一直失去信號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
“餵?”

“徐先生?”聽筒裏傳出的男聲很程式化,“您好,我姓林,是一名公務員。是這樣的,您的朋友祝昀先生委托我務必把您接回去,請問……”

徐文暢懵逼地聽完,報了個大致的坐標,就聽對方麻溜應了聲好。

“餵?餵?”他剛想補充說這裏有水怪,電話已經幹脆利落地掛斷了。翻了翻通訊記錄,來電是一串奇怪的亂碼,而他的手機依舊沒有信號,試圖回撥,只聽見一片忙音,也不知對方剛才是怎麽打進來的。

“居然有信號?誰啊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徐文暢困惑地坐起身,以防萬一,還是抽出了身下被壓得亂七八糟的衣服,“你先穿上。”萬一……真有救援隊來呢?

事實證明,徐文暢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,兩人草草收拾完“犯罪現場”,不出片刻,海平面上便起了濃重的霧。

伴隨著霧氣而來的,是一聲清越長嘯,隨即,只聽得咚的一聲,一名西裝男子從天而降,穩穩落在甲板盡頭的欄桿上,壓得整艘船晃動了一下。

男人扶了扶鏡框:“徐文暢,徐先生?”

“……是我。”

一整天經歷的超自然現象太多,原本堅定信奉唯物主義的徐醫生已經徹底麻木了。

“您喊我林科長就行。抱歉,來晚了,城裏實在脫不開身。”男人滿臉歉意,從欄桿上跳下,走到兩人面前。

他轉了一圈,困惑道,“請問您把船停在這裏,是想……”

徐文暢有點尷尬地咳嗽一聲:“其實是擱淺了,水底下好像有東西。”

三個人一齊走到欄桿邊,往下望去。徐文暢緊張道:“是不是……和城裏的那些怪物有關?”

“嗯……”

見林科長眉頭緊皺,徐文暢心裏一緊:“很糟糕嗎?我們……”會死嗎?

“嘶——是有點麻煩。”林科長說,“這樣,你們回去之後,得去做個筆錄。”

徐文暢滿心憂慮,聞言楞了一下:“啊?”

“受害者死在公海,我認為大概率是一起謀殺案。”林科長左右看看,“你們是遺體的第一發現人,可能需要協助調查。至於這艘游艇,也得送去取證。”

徐文暢淡定不能,倒吸一口涼氣:“謀殺?遺體?”所以他們剛剛算是在別人墳頭嗨了一炮?

不,關鍵是,他竟然因為這種烏龍事件獻出了雛菊???徐文暢的臉登時有點扭曲。

“哦對,忘了介紹。”林科長撓撓頭,“我來自鯨魚座M77星系,屬於獨角鯨一族,這名受害者應該是我的同族。”

徐文暢:“???”

聽到這裏,陳墨晨突然反應過來,連連擺手:“不是啊警官。這真不是我們撞死的,來的時候它就這樣躺著了。”

徐文暢:“……”重點是這個嗎餵!你想表達什麽?外星巨鯨碰瓷豪華游艇?

林科長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聲:“我知道。放心,游艇開再快也撞不死他的。”他收斂笑意,眉間再度透出憂慮,“這事兒恐怕……”

話音未落,霧氣深處再度傳來幾聲催促似的呼嘯。

“唔,是接你們的人到了,”林科長擺擺手,“預祝旅途愉快!”

他十分幹脆地後仰,翻下欄桿,在水面上留下一朵極小的水花。眼睜睜目睹他跳海,徐文暢還未反應過來,就覺得身下一晃,險些摔倒。

陳墨晨眼疾手快,趕緊扶穩他。

下一秒,兩人震驚地發現,他們距離海平面越來越遠,整艘游艇都緩緩升到了空中,視野隱沒在霧氣裏,只有坐標定位儀顯示,他們正飛快往北方飛去。

水面下,林科長繞著巨鯨的屍體游了一圈,眉頭皺得更緊了——這具龐大的屍體只是殘骸,除了漂浮在水面附近的部分,底下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,血肉像是被什麽東西啃噬殆盡。

這場景算不上血腥,不知為何,卻令他心中不安愈盛。

他遲疑了片刻,埋頭下潛,甩動腰背紮入海水更深處。瞇起眼睛,自下往上看去,待得適應了暗淡的光線,他瞳孔驟然收縮,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連退數米。

只見,死去的獨角鯨內部竟被整個掏空,分隔成蜂巢似的小塊,密密麻麻擠滿了黑影。@無限好文,盡在晉江文學城

黑影還在蠕動著,隱約可以看出各類怪異生物的雛形——全是些低等智慧生命!

他們爭先恐後,擠在獨角鯨空蕩蕩的腹腔裏,貪婪的吞噬每一點殘餘的血肉。若不是獨角鯨族表皮厚且硬,恐怕早已被它們啃了個對穿。

吞下極富營養的養料,這些小怪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,成年,然後次第脫離被寄生的“母體”,順著昏暗的深海微光,懵懂游往海岸線的方向。

與此同時,還有更多的怪物不斷孵化,吸附在屍體表面,繼續生長……

見到這病態而怪異的場景,林科長死死咬著下唇,才堪堪忍住沒有當場失態。他打了個寒顫,猛地躍出海面,瞬間化做原型,發出了一聲極度痛苦的悲鳴。

聽見聲音,除了負責運送游艇的那一頭,其餘獨角鯨紛紛掉頭趕回。

林科長定了定神,恢覆人形,顫抖著從懷裏掏出手機,撥通了指揮所的電話。

“我、我……”他牙關不住打顫。

接線的是白,他冷靜的聲音安撫了林科長的情緒。

“慢慢說,出了什麽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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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邊緣的指關節泛出白色,林科長閉了閉眼,忍著反胃艱難道:“我們可能……找到了‘養殖場’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事務所取證科

同事A:哎,你看,這邊熒光反應是不是超標了啊?

同事B:臥槽?真的假的。

……

林科長掀桌:誰tm讓你們查船艙裏面了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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